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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PE界奠基人孙强经历了什么?从华平投资到创办黑土地农业再回到投资圈

种子
2017-09-12 09:40

股融易注:强是中国国内最早从事私募股权投资的投资人之一,可谓是国内私募股权投资业的一位奠基人和开拓者。华平投资是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之一,与凯雷黑石、KKR齐名。孙强于2015年离开华平,创办黑土地农业集团。资产管理公司TPG(德太投资)9月11日宣布任命孙强为中国区管理合伙人,将全面负责TPG在中国的投资,帮助TPG拓展亚洲的网络和业务。

划重点:

1 TPG任命孙强为中国区管理合伙人,负责该公司在中国的投资业务。TPG旗下亚洲基金、增长基金及社会效益基金在中国的投资都将由孙强领导。

2 消息人士说,对孙强的任命公布后不久,TPG中国区或有新的人事变动。

3 孙强希望利用TPG平台开展创新,“再去做一些与竞争对手相同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4 创新之一,在于TPG设立的规模为20亿美元的社会效益基金。其在追求投资回报同时,将联合国设立的多个社会发展目标作为投资标准。

5 创新之二,在于推动已在美国实践的TSSP基金在中国落地。这支基金的运作极其灵活:特殊机遇、债券、重组、垃圾债均可涉及。

6 孙强的创业项目“黑土地”遭遇挫折,他退回到投资人更擅长的宏观层面,将众多执行层面的事务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从现在起,曾涉足主粮种植业的资深投资人孙强将把更多时间投在位于香港中环的国际金融中心里。与众多金融机构毗邻,那里有另类投资公司“美国德太集团”(以下简称“TPG”)在香港的办公室。作为新上任的TPG中国区管理合伙人,孙强将执掌TPG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的所有业务,整体负责该公司旗下多支基金的投资策略。

此前,孙强的办公室设在“小超人”李泽楷打造的数码港中。那里是香港政府为发展本地高科技产业而专门设立的社区,为有潜力的初创企业提供办公场地和创业服务。孙强在那里经营着一家名叫“黑土地”的种植业公司,利用最北边省份黑龙江的大片土地种植大米和土豆两种主粮。黑土地是这位投资圈大佬在2015年离开供职20年的股权投资公司“华平投资”后,创立的一家初创企业。

尽管TPG办公室所在的国际金融中心与港岛西部的数码港车程不过一刻钟,但前者写字间的租金单价是后者的10倍有多——私募股权投资巨头与一家初创公司的差别在这个侧面得到凸显。孙强说,投资在黑土地集团上的资金大约有5亿元人民币。但对于在全球范围内掌管着超过730亿美元的TPG来说,黑土地的体量实在是“九牛一毛”。

事实上,与其他初创公司类似,黑土地的运营从一开始就遇到了诸多问题:农业投资周期长、风险大,项目融资难度大,现代管理方式与传统国企制度存在冲突等等——有些问题在孙强的预料之中,并有望得到解决,而有些问题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短期内无解。当TPG伸出橄榄枝,孙强萌生退意,并愿意重新回到投资“跑道”。

两年前离开自己花了20年一手打造的华平中国投身农业,孙强已经让圈内一片哗然;两年后重返投资圈并加入TPG,孙强又留给外界一连串的问号。

“最近心情有什么变化?”——为自己缓缓满上一杯茶后,孙强回答:“我是打太极的人,就觉得要静。”

黑土地往事:“最多打60分”

两年前,刚从华平投资董事总经理、亚太区主席一职上卸任的孙强,创立了黑土地。在其他投资人的配合下,黑土地与黑龙江地方政府及企业合作,试图打破东北土地上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坚冰。孙强看好土地经营权流转“开闸”可能为种植业带来的规模效益:大规模机械化耕种,将比小农经济成本更低。规模增大后,“落后行业的效率就能提升”,而“跳过中间环节,节省下来的不就是利润?”

但多数投资者并不如孙强那般乐观,原因很简单:农业投资周期长、风险高并且回报低,不是一个让多数投资机构兴奋的行业。彼时,孙强告诉记者,黑土地初期融资并不顺利,众多基金出资人看好他的投资能力,但对农业项目持观望态度。这让试图进入种植业的这位私募股权大佬遭遇到罕见的融资困难。

尽管面临诸多质疑,兴奋的孙强依然设法找来资金,投入到东北广阔的土地上。孙强预计黑土地项目需要10亿元人民币资金,截至2016年初,投资额为约3亿元,孙强以个人身份投入的资金超过1亿元。

“压力很大。”这位前辈级的股权投资人答应其他投资方,“回报你们先拿去,我劣后。”截止到20178月,黑土地项目实际投入了约5亿元人民币。

然而,创业者通常可能遇到的“坑”依然没有被钞票填平。遇到的问题之一,在于黑土地旗下业务的具体管理者“水土不服”:履历光鲜的职业经理人们能游刃有余地解决跨国公司的管理问题,却无法将积累多年的经验推广至传统体制根深蒂固的农业系统:“想法很好,却贯彻不下去。跨国公司的做法与本地条件存在很大冲突,最后只能‘壮士断腕’,启用本地提拔的管理者。”

问题之二,在于地方掌事者人事变动对相关合作的影响。现阶段制度安排下,黑土地依靠土地经营权集中而产生规模效应的模式,须得与相关地方政府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一旦地方掌事者发生人事变动,此前达成的合作协议就可能被搁置。据《哈尔滨日报》报道,该市在6月迎来新任市委书记王兆力,此前王兆力系黑龙江农垦总局党委书记,是农垦系统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动者之一。

问题之三,在于长周期的农业投资与短存续期基金之间的矛盾。孙强的一个体会是,主粮种植业回报期太长,单支私募股权基金无法全周期覆盖。“有的主粮种子从第零代到第三代需要培育两年以上,但基金存续期一共就五年,时间不够?”

“错了还不承认,就是死路一条”

2016年初接受《机构投资者》杂志采访时,孙强希望2017年黑土地的的大米业务收获1-1.5亿美元的销售额,利润率约10%;他还希望土豆业务在2017年完成1.5-2亿美元的销售额,其中有2500万美元的净利润。显然,尽管部分业务有所突破,但黑土地在2017年的表现无法达到孙强此前的预测。

这似乎算不上一次成功的创业:如果让自己满意是100分,那孙强给黑土地“最多打60分”。好在他是位成熟的投资家,投资家的重要品质之一,是承认错误并尽快做出调整。

“这段时间有很多挫折,我发现自己的建议不见得都对,有些理想化。如果错了还不承认、不转向,就是死路一条。”孙强说。

诚恳的态度显示了孙强纠错能力,以及他对资本的尊重。具体的调整方案是,孙强退回到投资人更擅长的宏观层面:为黑土地制定发展战略、梳理工作流程,将众多执行层面的事务交由“更接地气”的职业经理人打理,“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是事倍功半,要让更有能耐的人来做”。

尽管开局遭遇挫折,但已经投入的资源让这家初创企业“在不断进步”,孙强说,就如同某些主粮种子要经过多年选育才能获得丰收一样,黑土地的进步需要更长时间以“反映到财务报表上”。

2015年,黑土地旗下土豆业务的大致合作方案是:黑龙江农垦总局引入孙强牵头的投资方,对旗下亏损企业北大荒薯业集团开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农垦总局将100万亩土地按50年租约,租予薯业集团,占股45%;黑土地基金占股30%,另一参股股东东北投资占股25%。而大米业务方面,在当地政府推动下,由黑土地在黑龙江大米产区宁安成立一家公司,与农户签订30年土地经营权流转合同。

对于土豆业务的调整,黑土地一方面邀请一家咨询公司进驻,重新梳理财务预算;另一方面,计划与国内专业马铃薯产业集团“雪川”成立合资公司,由后者控股,提供管理方法,而由黑土地提供农业和土地资源,“做投资的人,主要是摆好棋局”。此外,孙强还认为,当TPG平台能够提供适当资源时,黑土地“可以在TPG的平台上接着做,而且做得更大”。

从投资业跨界种植业的孙强,在遭遇了创业的各种“坑”之后,理性地回归了投资业。他这次选择的平台,是在1996年即进入中国市场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TPG;那时,私募股权投资在中国刚刚起步。此后,TPG因成为首家控股中国本地银行,并在退出后获得丰厚回报的外资私募基金而声名鹊起。

TPG中国得与失

9月11日,TPG确认孙强加盟该公司,并作为中国区管理合伙人负责其在中国的投资业务。TPG执行合伙人戴德时(Timothy D. Dattels)告诉记者,孙强将负责TPG在中国的总体策略,以指导该公司在中国的整个投资团队。

TPG旗下亚洲基金、增长基金及社会效益基金在中国的投资都将由孙强总体负责。“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像孙强这么好的候选人”,戴德时说,“像他这样既有经验、资历和能力,又能指导和建立团队的人,十分独特。”TPG联席首席执行官温克里德(Jon Winkelried)在一份新闻稿中说,孙强的加入“加强了TPG中国的团队领导实力。”

孙强和戴德时向记者回忆,双方的接触始于7月底:那时,希望在PE二级市场中发掘投资机会的孙强,向TPG询问是否有即将到期的基金被投企业愿意转让。TPG先是希望与孙强合作做PE二级市场的专项基金,谈着谈着,转而建议孙强重回投资业,做社会效益基金和PE二级市场业务,同时掌管其中国业务。

在大约一个月的有关中国团队决策权的讨论之后,这一人事变动被敲定。如此快速决定的任命,显示了这家老牌投资机构在加强捕捉中国投资机会方面的迫切努力。TPG在中国重点投资消费品、金融服务、医疗健康及互联网等四个领域,但事实上,在中国区高管不断流动、“来了又走”的情况下,此前没有一个职位承担统一协调TPG中国业务的职能。

有消息人士告诉记者,对孙强的任命公布后不久,TPG中国区或有新的人事变动。TPG的一位代表拒绝披露孙强上任后该公司在中国最新的管理层级及架构,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该消息人士的说法,因为这一管理架构还将很快调整。

此外,TPG还采取了其他措施,以扩大其在中国的影响力,试水人民币基金是这些措施中的一个。2010年,TPG与重庆和上海浦东政府,分别合作成立了两支规模为50亿元人民币的股权基金。7年过去,戴德时承认,这两支规模较小的人民币基金并不活跃,他说:中国市场持续需要美元资本,因此TPG在中国仍以美元基金为投资重点。

然而,另有消息源向记者表示,这两支人民币基金事实上已经停止运作,两地政府的出资已经退回——这一消息尚未获得TPG和地方政府的确认。

此前,TPG在中国的部分投资案例获得了丰厚回报。一笔收益颇丰的交易是TPG对深圳发展银行的投资。TPG2004年以1.5亿美元获得深发展18%的股份,并在2010深发展重组时换得深发展新主人——中国平安(601328.SH/1328.HK)约4%的股权,交易回报是最初投资的16倍。

然而,TPG也错失了某些引人注目的投资机会,例如竞争对手凯雷和中信,联合获得了麦当劳在中国未来20年的特许经营权。“交易有赢有输。”戴德时解释说,没有获得这一特许经营权并非是件让人沮丧的事情,因为交易结构并不让TPG满意:作为特许权经营人,TPG更希望获得更大控制权,但事实上没有。

更早前,TPG对运动用品公司“李宁”(2331.HK)的管理似乎并不成功。作为股东方,TPG2012年派遣合伙人金珍君(Kim Jin-goon)进入李宁,以期提振其萎靡的商业表现。掌舵李宁约三年后,金珍君离开依旧疲软的李宁。市场普遍认为,他并未能带领李宁走出泥潭。

“李宁不是家好公司吗?绝对是好公司:哪家中国公司能把一个人的名字变成品牌,还能做到家喻户晓?”但孙强解释说,投资强调“择时”,包括进入和退出的时点:行业走势有强有弱,同样的交易若发生在不同时间点,收益或有很大区别。“就看过去三十年,如果赶上光伏的前端、消费品的前端,或者社交媒体的前端,进去绝对赚了。但如果你赶到后期,时机就不对了。”

“我希望在TPG上做些创新的事情”

“就跟买股票一样,过去有再好的业绩也只能参考,但我需要看以后涨不涨。”孙强说。

这是这位新上任TPG中国区掌事者对未来的态度。对孙强来说,尽管一个机构有运作惯性,但“TPG以前做什么与我关系不大,我希望在这个平台上做些创新的事情。”孙强解释说,“再去做一些与竞争对手雷同的事,意义不大。”

创新之一,在于TPG设立的社会效益基金。这支基金在全球范围内募集约20亿美元,在追求投资回报的同时,将联合国设立的多个社会发展目标作为投资标准。“投的项目是不是对环境保护有帮助,是不是能改进食品安全?”孙强说,“如果能引导TPG的资金向这方面投放,是多好的事。”

创新之二,在于推动已在美国实践的TSSP基金(TSSP, TPG Sixth Street Partners)在中国落地。作为TPG的信贷投资平台,这支基金的运作极其灵活:“可以投资特殊机遇,可以做债券、重组、垃圾债,还可以直接发债。”

孙强对于TSSP基金的看重,在于他对中国未来经济走势的判断:过去十几年经济发展迅速,“水涨船高,投资企业后等着它高速增长”的模式难以为继。未来3-5年中国经济可能降速,“很多企业杠杆太高,需要重组”,混合包括债务和股权在内多样资产,这就需要TSSP基金发挥作用。

“拿原来老一套去正面争抢有什么意思?”孙强说,“对需要重组的公司,可以通过债权和特殊机遇投资进去,在股权谈不下来的情况下,可以先收购债权,然后债转股,殊途同归。”

“我知道应该做什么。”孙强说,“我进来后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到底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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